魏書·列傳·卷八十二

　　宗愛 仇洛齊 段霸 王琚 趙黑 孫小 張宗之 劇 鵬 張祐 抱嶷王遇 苻承祖 王質(zhì) 李堅 田秦松 白整 劉騰 賈粲 楊范 成軌 王溫 孟鸞 平季 封津 劉思逸

　　夫?qū)m腐之族，置于閽寺，取則天象，事歷百王。身乖全品，任事宮掖，親由褻 狎，恩生趨走，便僻俯仰，當(dāng)寵擅權(quán)。斯則伊戾、豎刁因而禍兩國，石顯、張讓所 以翦二京也。豈非形質(zhì)既虧，生命易忽，譬之胥靡，不懼登高。此亦茍且之事，由 變不已也。王者殷鑒，宜改往轍，而后庭婉孌游宴之地，椒壺留運，終見任使。巧 佞由之而自達(dá)，權(quán)幸俄然而復(fù)歸。斯蓋其由來遠(yuǎn)矣，非一朝一世也。

　　魏氏則宗愛殺帝害王，劉騰廢后戮相，其間竊官爵，盜財賄，乘勢使氣為朝野 之患者，何可勝舉。今謹(jǐn)錄其尤顯焉。

　　宗愛，不知其所由來，以罪為閹人，歷碎職至中常侍。正平元年正月，世祖大 會于江上，班賞群臣，以愛為秦郡公。

　　恭宗之監(jiān)國也，每事精察。愛天性險暴，行多非法，恭宗每銜之。給事仇尼道 盛、侍郎任平城等任事東宮，微為權(quán)勢，世祖頗聞之。二人與愛并不睦。為懼道盛 等案其事，遂構(gòu)告其罪。詔斬道盛等于都街。時世祖震怒，恭宗遂以憂薨。

　　是后，世祖追悼恭宗，愛懼誅，遂謀逆。二年春，世祖暴崩，愛所為也。尚書 左仆射蘭延、侍中吳興公和疋、侍中太原公薛提等秘不發(fā)喪。延、疋二人議以高宗 沖幼，欲立長子，征秦王翰置之秘室。提以高宗有世嫡之重，不可廢所宜立而更求 君。延等猶豫未決。愛知其謀。始愛負(fù)罪于東宮，而與吳王余素協(xié)，乃密迎余自中 宮便門入，矯皇后令征延等。延等以愛素賤，弗之疑，皆隨之入。愛先使閹豎三十 人持仗于宮內(nèi)，及延等入，以次收縛，斬于殿堂。執(zhí)秦王翰，殺之于永巷而立余。 余以愛為大司馬、大將軍、太師、都督中外諸軍事，領(lǐng)中秘書，封馮翊王。

　　愛既立余，位居元輔，錄三省，兼總?cè)纸俟?，?quán)恣日甚，內(nèi)外憚之。 群情咸以為愛必有趙高、閻樂之禍，余疑之，遂謀奪其權(quán)。愛憤怒，使小黃門賈周 等夜殺余，事在《余傳》。高宗立，誅愛、周等，皆具五刑，夷三族。

　　仇洛齊，中山人，本姓侯氏。外祖父仇款，始出馮翊重泉?？睿⒛┽汔捘?枋頭，仕慕容暐為烏丸護軍、長水校尉。生二子，長曰嵩，小曰騰。嵩仕慕容垂， 遷居中山，位殿中侍御史。嵩有二子，長曰廣，小曰盆。洛齊生而非男，嵩養(yǎng)為子， 因為之姓仇。

　　初嵩長女有姿色，充冉閔宮闈，閔破，入慕容俊，又轉(zhuǎn)賜盧豚。生子魯元，有 寵于世祖，而知外祖嵩已死，唯有三舅，每言于世祖，世祖為訪其舅。是時東方罕 有仕者，廣、盆皆不樂入平城，洛齊獨請行，曰：“我養(yǎng)子，兼人道不全，當(dāng)為兄 弟試禍福也。”乃乘驢赴京。魯元候知將至，結(jié)從者百余騎，迎于桑乾河，見而下 拜，從者亦同致敬。入言于世祖，世祖問其才用所宜，將授之以官。魯元曰：“臣 舅不幸生為閹人，唯合與陛下守宮闈耳?！倍谎云漯B(yǎng)子。世祖矜焉，賜以奴馬， 引見。尋拜武衛(wèi)將軍，俄而賜爵文安子，稍遷給事黃門侍郎。

　　魏初禁網(wǎng)疏闊，民戶隱匿漏脫者多。東州既平，綾羅戶民樂葵因是請采漏戶， 供為綸綿。自后逃戶占為細(xì)繭羅谷者非一。于是雜、營戶帥遍于天下，不屬守宰， 發(fā)賦輕易，民多私附，戶口錯亂。不可檢括。洛齊奏議罷之，一屬郡縣。

　　從平?jīng)鲋?，以功超遷散騎常侍，又加中書令、寧南將軍、進爵零陵公。拜侍中、 平遠(yuǎn)將軍、冀州刺史，為內(nèi)都大官。興安二年卒，謚曰康。

　　養(yǎng)子儼，襲。柔和敦敏，有長者風(fēng)。太和中，為虎牢鎮(zhèn)將。初洛齊貴盛之后， 廣、盆坐他事誅，世祖以其非仇氏子，不與焉。還取侯家近屬，以儼為子。后欲還 本。而廣有女孫配南安王楨，生章武王彬，即中山王英弟也。仇妃聞而請儼曰： “由我仇家富貴至此，奈何一旦孤背恩養(yǎng)也！”楨時在內(nèi)都主司品臣，儼隸于楨， 畏憚之，遂不敢。九年卒，謚曰靜。子振，襲。稍遷至中堅將軍、長水校尉。廣、 盆并善營產(chǎn)業(yè)，家于中山，號為巨富，子孫仕進至州主簿。騰曾孫俊，位至龍驤將 軍、驍騎將軍、樂平男。

　　段霸，雁門原平人。父乾，慕容垂廣武令。太祖初遣騎略地至雁門，霸年幼見 執(zhí)，因被宮刑。乾尋率鄉(xiāng)部歸化云中。

　　霸少以謹(jǐn)敏見知，稍遷至中常侍、中護軍將軍、殿中尚書，領(lǐng)壽安少府，賜爵 武陵公。出為安東將軍、定州刺史。世祖親考內(nèi)外，朋明黜陟。前定州治中張渾屯 告霸前在定州濁貨貪穢，便道致財，歸之鄉(xiāng)里。召霸定對，霸不首引。世祖以霸近 臣而不盡實，由此益怒，欲斬之。恭宗進請，遂免霸為庶人。

　　霸從弟，雍州別駕。兄弟諸從遂世居廣武城，修飾有士風(fēng)。

　　王琚，高平人，自云本太原人。高祖始，晉豫州刺史。琚以泰常中被刑入宮禁， 小心守節(jié)，久乃見敘用。稍遷為禮部尚書，賜爵廣平公，加寧南將軍。高祖以琚歷 奉先朝，志在公正，授散騎常侍。后為侍中、征南將軍、冀州刺史，假廣平王。征 還，進為征南將軍，進爵高平王，侍中如故，遣還冀州。高祖、文明太后東巡冀州， 親幸其家，存問周至。還京，以其年老，拜散騎常侍，養(yǎng)老于家。前后賜以車馬衣 服雜物不可稱計。后降爵為公，扶老自平城從遷洛邑。高祖以其朝舊，遣左右勞問 之。琚附表自陳初至家多乏，蒙賜帛二百匹。常飲牛乳，色如處子。太和二十年冬 卒，時年九十。贈征南將軍、冀州刺史，謚曰靖。

　　養(yǎng)子寄生，未襲而亡。子蓋海，襲祖琚爵。初琚年七十余，賜得世祖時宮人郭 氏，本鐘離人，明嚴(yán)有母德，內(nèi)外婦孫百口，奉之肅若嚴(yán)君，家內(nèi)以治。蓋海官至 青州樂陵太守。

　　趙黑，字文靜，初名海，本涼州隸戶。自云其先河內(nèi)溫人也，五世祖術(shù)，晉末 為平遠(yuǎn)將軍、西夷校尉，因居酒泉安彌縣。

　　海生而涼州平，沒入為閹人，因改名為黑。有容貌，恭謹(jǐn)小心。世祖使進御膳， 出入承奉，初無過行。遷侍御，典監(jiān)藏，拜安遠(yuǎn)將軍，賜爵睢陽侯。轉(zhuǎn)選部尚書， 能自謹(jǐn)厲，當(dāng)官任舉，頗得其人。加侍中，進爵河內(nèi)公。

　　顯祖將傳位京兆王子推，訪諸群臣，百官唯唯，莫敢先言者，唯源賀等詞義正 直，不肯奉詔。顯祖怒，變色，復(fù)以問黑。黑曰：“臣愚無識，信情率意。伏惟陛 下春秋始富，如日方中，天下說其盛明，萬物懷其光景，元元之心，愿終萬歲。若 圣性淵遠(yuǎn)，欲頤神味道者，臣黑以死奉戴皇太子，不知其他?！憋@祖默然良久，遂 傳祚于高祖。

　　黑得幸兩宮，祿賜優(yōu)厚。是時尚書李亦有寵于顯祖，與黑對綰選部。奏中 書侍郎崔鑒為東徐州，北部主書郎公孫處顯為荊州，選部監(jiān)公孫蘧為幽州，皆曰有 能也，實有私焉。黑疾其虧亂選體，遂爭于殿庭曰：“以功授官，因爵與祿，國之 常典。中書侍郎、尚書主書郎、諸曹監(jiān)，勛能俱立，不過列郡，今皆用為方州， 臣實為惑?！憋@祖疑之，曰：“公孫蘧且止?！鞭咀顬辋€厚，于是黑與遂為深隙。 竟列黑為監(jiān)藏時多所截沒。先是法禁寬緩，百司所典，與官并食，故多所損折。 遂黜為門士。黑自以為訴所陷，嘆恨終日，廢寢忘食，規(guī)報前怨。逾年，還入為侍 御、散騎常侍、侍中、尚書左仆射，復(fù)兼選部如昔。黑告專恣，遂出為徐州。 及其將獲罪也，黑構(gòu)成以誅之。然后食甘寢安，志在于職事。

　　出為假節(jié)、鎮(zhèn)南大將軍、儀同三司、定州刺史，進爵為王?？思呵鍍€，憂濟公 私。時有人欲行私賂，黑曰：“高官祿厚，足以自給，賣公營私，本非情愿。”終 無所納。高祖、文明太后幸中山，聞之，賜帛五百匹、谷一千五百石。轉(zhuǎn)冀州刺史。” 太和六年秋薨于官。詔賜絹四百五十匹、谷一千斛、車牛二十乘，致柩至都。追贈 司空公，謚曰康。黑養(yǎng)族弟趙奴第四子熾為后。

　　熾，字貴樂。初為中散，襲黑爵，后降為公。官至揚州安南府長史，加平遠(yuǎn)將 軍。元嵩之死壽春也，熾處分安輯，微有聲稱。神龜中卒，贈光州刺史。黑為定州， 與熾納鉅鹿魏干女，有二子。

　　長子揆，字景則。襲父侯爵，官至樂陵太守。卒，贈左將軍、滄州刺史。揆弟 俊之，字仲彥，輕薄無行。為給事中，轉(zhuǎn)謁者仆射，為劉騰養(yǎng)息。猶以閹官余資， 賂遺權(quán)門，頻歷顯官而卒。

　　孫小，字茂翹，咸陽石安人。父瓚，姚泓安定護軍。為赫連屈丐所侵，人懷危 懼，亡奔者相屬，瓚?yīng)毬时娋苁?，見殺。小沒入宮刑。會魏平統(tǒng)萬，遂徙平城，內(nèi) 侍東宮。以聰識有智略稱。

　　未幾，轉(zhuǎn)西臺中散，每從征伐，屢有戰(zhàn)功，多獲賞賜。世祖幸瓜步，慮有北寇 之虞，乃加小左衛(wèi)將軍，賜爵泥陽子，除留臺將軍。車駕還都，遷給事中，綰太仆 曹。乃請父瓚贈謚，求更改葬，詔贈振威將軍、秦州刺史、石安縣子，謚曰戴。轉(zhuǎn) 小領(lǐng)駕部，課理有方，畜牧蕃息。出為冠軍將軍、并州刺史，進爵中都侯，州內(nèi)四 郡百余人詣闕頌其政化。后遷冀州刺史，聲稱微少于前。然所有清約，當(dāng)時牧伯無 能及也。性頗忍酷，所養(yǎng)子息。驅(qū)馳鞭撻，視如仇讎。小之為并州，以郭祚為主簿， 重祚門才，兼任之以書記，時人多之。

　　張宗之，字益宗，河南鞏人，家世寒微。父孟舒，劉裕西征，假洛陽令。及宗 之貴幸，高宗贈孟舒平南將軍、洛州刺史、鞏縣侯，謚曰貞。

　　初緱氏宗文邕聚黨于伊闕謀反，逼脅孟舒等。文邕敗，孟舒走免，宗之被執(zhí)入 京，充腐刑。以忠厚謹(jǐn)慎，擢為侍御中散，賜爵鞏縣侯，遂歷右將軍，中常侍，儀 曹、庫部二曹尚書，領(lǐng)中秘書，進爵彭城公。出為散騎常侍、寧西將軍、東雍州刺 史。以在官有稱，入為內(nèi)都大官。出除散騎常侍、鎮(zhèn)東將軍、冀州刺史。又例降為 侯。太和二十年卒，年六十九，贈建節(jié)將軍、懷州刺史，謚曰敬。

　　宗之兄鸞旗，中書侍郎、東宮中庶子，兼宿衛(wèi)給事。加寧遠(yuǎn)將軍，賜爵洛陽男。 轉(zhuǎn)殿中給事。出為散騎常侍、冠軍將軍、涇州刺史，進爵為侯。復(fù)為殿中給事、中 常侍。卒，贈洛州刺史，謚曰靖。

　　始宗之納南來殷孝祖妻蕭氏，劉義隆儀同三司思話弟思度女也，多悉婦入儀飾 故事。太和中，初制六宮服章，蕭被命在內(nèi)預(yù)見訪采，數(shù)蒙賜賚。蕭兄子超業(yè)，后 名彥，幼隨姑入國。娶李洪之女，賴其給贍以自濟。歷位太尉長史、武衛(wèi)將軍、齊 州刺史、散騎常侍、中軍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彥時來往蕭寶夤，致敬稱名，呼之 為尊。彥于河陰遇害，贈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徐州刺史。

　　子百年，西河太守。

　　宗之養(yǎng)兄子襲紹爵。襲，字子業(yè)。高祖初，除主文中散，稍遷員外郎，京兆王 大農(nóng)。久之，除義陽太守，為司空劉騰諮議參軍、散騎常侍、平東將軍、光祿大夫。 太昌初卒，年七十七。贈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冀州刺史。

　　子顥，邵郡太守。卒，贈荊州刺史。顥弟璟，中散大夫。璟弟瑋，武定中，豫 州征西府長史。諸中官皆世衰，唯趙黑及宗之后，家僮數(shù)百，通于士流。

　　劇鵬，高陽人。粗覽經(jīng)史，閑曉吏事。與王質(zhì)等俱充宦官，性通率，不以閽閹 為恥。文明太后時，亦見眷遇，為給事中。高祖遷洛，常為宮官，事幽后。后之惑 薩菩薩也，鵬密諫止之，不從，遂發(fā)憤而卒。

　　兄買奴，亦為宦者。歷位幽州刺史。才志遠(yuǎn)不及鵬。

　　是時有李豐之徒數(shù)人，皆被眷寵，出入禁闈，并致名位，積貲巨萬，第宅華壯。 文明太后崩后，乃漸衰矣。

　　張祐,字安福，安定石唐人。父成，扶風(fēng)太守。世祖末，坐事誅，祐充腐刑。積 勞至曹監(jiān)、中給事，賜爵黎陽男。稍遷散騎常侍，都綰內(nèi)藏曹。時文明太后臨朝， 中官用事。祐以左右供承合旨，寵幸冠諸閹官，特遷為尚書，加安南將軍，進爵隴 東公，仍綰內(nèi)藏曹。未幾，監(jiān)都曹，加侍中，與王叡等俱入八議。太后嘉其忠誠， 為造甲宅。宅成，高祖，太后親率文武往燕會焉。拜散騎常侍、鎮(zhèn)南將軍、尚書左 仆射，進爵新平王，受職于太華庭，備威儀于宮城之南，觀者以為榮。高祖、太后 親幸其宅，饗會百官。祐性恭密，出入機禁二十余年，未曾有過。則是特被恩寵， 歲月賞賜，家累巨萬。與王質(zhì)等十七人俱賜金券，許以不死。太和十年薨，時牟四 十九。高祖親臨之，詔鴻臚典護喪事。賜帛千匹，贈征南大將軍、司空公，謚曰恭。 葬日，車駕親送出郊。

　　祐養(yǎng)子顯明，后名慶，少歷內(nèi)職。有姿貌，江陽王繼以女妻之。襲爵，降為隴 東公，又降為侯。遷洛，廢替二十余年，虛爵而已。

　　熙平初，為員外常侍、兼衛(wèi)尉少卿。以元叉姊婿，故越次而授焉。神龜二年冬， 靈太后為肅宗采名家女，慶女入充世婦，未幾為嬪，即叉甥也。正光三年，正少卿， 尋出為將軍、高平鎮(zhèn)將。卒，子迥洛襲。

　　抱嶷，字道德，安定石唐人，居于直谷。自言其先姓杞，漢靈帝時杞匡為安定 太守，董卓時，懼誅，由是易氏，即家焉。無得而知也。幼時，隴東人張乾王反叛， 家染其逆。及乾王敗，父睹生逃逸得免，嶷獨與母沒內(nèi)京都，毅力為宦人。小心慎 密，恭以奉上，沉跡冗，經(jīng)十九年。后以忠謹(jǐn)被擢，累遷為中常侍、安西將軍、中 曹侍御、尚書，賜爵安定公。

　　自總納言，職當(dāng)機近，諸所奏議，必致抗直。高祖、文明太后嘉之，以為殿中 侍御，尚書領(lǐng)中曹如故，以統(tǒng)宿衛(wèi)。俄加散騎常侍。高祖、太后每出游幸，嶷多驂 乘，入則后宮導(dǎo)引。太后既寵之，乃征其父睹生，拜太中大夫，賞賜衣馬。睹生將 還，見于皇信堂。高祖執(zhí)手謂之曰：“老人歸途，幾日可達(dá)，好慎行路?！碧褪?二年，遷都曹，加侍中、祭酒，尚書領(lǐng)中曹、侍御。后降爵為侯。睹生卒，贈秦州 刺史，謚曰靖。賜黃金八十斤、繒彩及絹八百匹，以供喪用，并別使勞慰。加嶷大 長秋卿。嶷老疾，請乞外祿，乃以為鎮(zhèn)西將軍、涇州刺史，特加右光祿大夫。將之 州，高祖餞于西郊樂陽殿，以御白羽扇賜之。十九年，被詔赴洛，以刺史從駕南征， 常參侍左右。以嶷耆舊，每見勞問，數(shù)追稱嶷之正直。命乘馬出入行禁之間，與司 徒馮誕同例。軍回還州。

　　自以故老前宦，為政多守往法，不能遵用新制。侮慢舊族，簡于接禮。天性酷 薄，雖弟侄甥婿，略無存潤。后數(shù)年，卒于州。先以從弟老壽為后，又養(yǎng)太師馮熙 子次興。嶷死后，二人爭立。嶷妻張氏致訟經(jīng)年，得以熙子為后。老壽亦仍陳訴， 終獲紹爵。次與還于本族，給奴婢三十口。嶷前后賜賞奴婢牛馬蓋數(shù)百千，他物稱 是。

　　老壽凡薄，酒色肆情。御史中尉王顯奏言：“風(fēng)聞前洛州刺史陰平子石榮、積 射將軍抱老壽恣蕩非軌，易室而奸，臊聲布于朝野，丑音被于行路，即攝鞫問，皆 與風(fēng)聞無差，犯禮傷化，老壽等即主。謹(jǐn)案：石榮籍貫兵伍，對隔宦流，處世無入 朝之期，在生絕冠冕之望。遭時之運，逢非次之擢，以犬馬延慈，簪履恩念，自微 至貴，位階方岳。不能懷恩感德，上酬天施，乃咎彰遐邇，向穢京墟。老壽種類無 聞，氏姓莫紀(jì)，丐乞刑余之家，覆養(yǎng)閹人之室。蒙國殊澤，預(yù)班爵序，正宜治家假 內(nèi)，疑教誠閨庭。方恣其淫奸，換妻易妾。榮前在洛州，遠(yuǎn)迎老壽妻常氏，兵人千 里，疲于道路。老壽同敝笱之在梁，若其原疑之無別，男女三人，莫知誰子。人事 所未聞，鳥獸之不若。請以見事，免官付廷尉理罪，鴻臚削爵。”詔可。老壽妻常 氏，萬敵弟女也。老壽死后，收紀(jì)家業(yè)，稍復(fù)其舊，奴婢尚六七百人。三女并嬪貴 室。為老壽祖父皆造碑銘，自洛就鄉(xiāng)而建之。西方云，直谷出二貴人。

　　石榮者，從主書稍進為州。自被劾后，遂便廢頓。子長宣，武定中，南兗州刺 史，與侯景反，伏法。

　　王遇，字慶時，本名他惡，馮翊李潤鎮(zhèn)羌也。與雷、黨、不蒙俱為羌中強族。 自云其先姓王，后改氏鉗耳，世宗時復(fù)改為王焉。自晉世已來，恆為渠長。父守貴， 為郡功曹，卒。遇既貴，追贈安西將軍、秦州刺史、澄城公。

　　遇坐事腐刑，為中散，遷內(nèi)行令、中曹給事中，加員外散騎常侍、右將軍，賜 爵富平子。遷散騎常侍、安西將軍，進爵宕昌公。拜尚書，轉(zhuǎn)吏部尚書，仍常侍。 例降為侯。出為安西將軍、華州刺史，加散騎常侍。幽后之前廢也，遇頗言其過。 及后進幸，高祖對李沖等申后無咎，而稱遇謗議之罪。沖言：“果爾，遇合死也?！?高祖曰：“遇舊人，未忍盡之，當(dāng)止黜廢耳?！彼烨灿否Y驛免遇官，奪其爵，收 衣冠，以民還私第。世宗初，兼將作大匠。未幾，拜光祿大夫，復(fù)奪爵。

　　廢后馮氏之為尼也，公私罕相供恤。遇自以常更奉接，往來祗謁，不替舊敬， 衣食雜物，每有薦奉。后皆受而不讓。又至其館，遇夫妻迎送謁伏，侍立執(zhí)臣妾之 禮。

　　遇性巧，強于部分。北都方山靈泉道俗居宇及文明太后陵廟，洛京東郊馬射壇 殿，修廣文昭太后墓園，太極殿及東西兩堂、內(nèi)外諸門制度，皆遇監(jiān)作。雖年在耆 老，朝夕不倦，跨鞍驅(qū)馳，與少壯者均其勞逸。又長于人事，留意酒食之間，每逢 僚舊，具設(shè)肴果，觴膳精豐。然競于榮利，趨求勢門。趙脩之寵也，遇往還宗承， 受敕為之監(jiān)作第宅，增于本旨，笞擊作人，莫不嗟怒。卒于官。初，遇之疾也，太 傅、北海王與太妃俱往臨問，視其危惙，為之泣下。其善奉諸貴，致相悲悼如此。 贈使持節(jié)、鎮(zhèn)西將軍、雍州刺史，侯如故。

　　始遇與抱嶷并為文明太后所寵，前后賜以奴婢數(shù)百人，馬牛羊他物稱是，二人 俱號富室。

　　遇養(yǎng)弟子厲，本郡太守。稍遷至右軍將軍，襲爵宕昌侯。產(chǎn)業(yè)有于遇時。

　　苻承祖，略陽氐人也。因事為閹人，為文明太后所寵，自御廄令遷中部給事中、 散騎常侍、輔國將軍，賜爵略陽侯，兼典選部事，中部如故。轉(zhuǎn)吏部尚書，仍領(lǐng)中 部。高祖為造甲第，數(shù)臨幸之。進爵略陽公，安南將軍，加侍中，知都曹事。初太 后以承祖居腹心之任，許以不死之詔。后承祖坐贓應(yīng)死，高祖原之，削職禁錮在家， 授悖義將軍、佞濁子，月余遂死。

　　王質(zhì)，字紹奴，高陽易人也。其家坐事，幼下蠶室，頗解書學(xué)。為中曹吏、內(nèi) 典監(jiān)。稍遷秘書中散，加寧朔將軍，賜爵永昌子，領(lǐng)監(jiān)御。遷為侍御給事，又領(lǐng)選 部、監(jiān)御二曹事，復(fù)特加前將軍，進爵魏昌侯。轉(zhuǎn)選部尚書，加員外散騎常侍。

　　出為鎮(zhèn)遠(yuǎn)將軍、瀛州刺史。質(zhì)在州十年，風(fēng)化粗行，察奸糾慝，究其情狀，民 庶畏服之。而刑政刻峻，多所笞戮，號為威酷。高祖頗念其忠勤宿舊，每行留大故， 馮司徒亡，廢馮后，陸叡、穆泰等事，皆賜質(zhì)以璽書，手筆莫不委至，同之戚貴。 質(zhì)皆寶掌以為榮。入為大長秋卿，未幾而卒。

　　李堅，字次壽，高陽易人也。高宗初，因事為閹人。文明太后臨朝，稍遷至中 給事中，賜爵魏昌伯。小心謹(jǐn)慎，常在左右，雖不及王遇、王質(zhì)等，而亦見任用。 高祖遷洛，轉(zhuǎn)被委授，為太仆卿，檢課牧產(chǎn)，多有滋息。世宗初，出為安東將軍、 瀛州刺史，本州之榮，同于王質(zhì)。所在受納，家產(chǎn)巨萬。值京兆王愉反于冀州，堅 勒眾征愉，為愉所破。代還，遇風(fēng)疾，拜光祿大夫，數(shù)年卒。贈撫軍將軍、相州刺 史，赗帛五百匹。以弟子曇景為后，襲爵魏昌伯，為羽林監(jiān)、直后。

　　秦松，不知其所由。太和末，為中尹，遷長秋卿，賜爵高都子。有罪免。世宗 復(fù)其爵，起為光祿大夫，領(lǐng)中常侍。遷平北將軍，領(lǐng)長秋卿。出為散騎常侍、安北 將軍、并州刺史。卒，贈大將軍、肆州刺史，謚曰定。

　　白整者，亦因事腐刑。少掌宮掖碎職，以恭敏著稱，稍遷至中常侍。

　　太和末，為長秋卿，賜爵云陽男。世宗封其妻王氏為云陽縣君。卒，贈平北將 軍、并州刺史。

　　劉騰，字青龍，本平原城民，徙屬南兗州之譙郡。幼時坐事受刑，補小黃門， 轉(zhuǎn)中黃門。高祖之在懸瓠，騰使詣行所。高祖問其中事，騰具言幽后私隱，與陳留 公主所告符協(xié)，由是進冗從仆射，仍中黃門。

　　后與茹皓使徐兗，采召民女。及還，遷中給事，稍遷中尹、中常侍，特加龍驤 將軍。后為大長秋卿、金紫光祿大夫、太府卿。

　　肅宗踐極之始，以騰預(yù)在宮衛(wèi)，封開國子，食邑三百戶。是年，靈太后臨朝， 以與于忠保護之勛，除崇訓(xùn)太仆，加中侍中，改封長樂縣開國公，食邑一千五百戶。 拜其妻時為鉅鹿郡君，每引入內(nèi)，受賞赍亞于諸主外戚。所養(yǎng)二子，為郡守、尚書 郎。騰曾疾篤，靈太后慮或不救，遷衛(wèi)將軍、儀同三司，余官仍舊。后疾瘳。騰之 拜命，肅宗當(dāng)為臨軒，會其日大風(fēng)寒甚而罷，乃遣使持節(jié)授之。騰幼充宮役，手不 解書，裁知署名而已。奸謀有余，善射人意。靈太后臨朝，特蒙進寵，多所干托， 內(nèi)外碎密，棲棲不倦。洛北永橋，太上公、太上君及城東三寺，皆主修營。

　　吏部嘗望騰意，奏其弟為郡帶戍，人資乖越，清河王懌抑而不與。騰以為恨， 遂與領(lǐng)軍元叉害懌。廢靈太后于宣光殿，宮門晝夜長閉，內(nèi)外繼絕。騰自執(zhí)管鑰， 肅宗亦不得見，裁聽傳食而已。太后服膳俱廢，不免饑寒。又使中常侍賈粲假言侍 肅宗書，密令防察。叉以騰為司空公，表里擅權(quán)，共相樹置。叉為外御，騰為內(nèi)防， 迭直禁闥，共裁刑賞。騰遂與崔光同受詔乘步挽出入殿門。四年之中，生殺之威， 決于叉、騰之手。八坐、九卿，旦造騰宅，參其顏色，然后方赴省府，亦有歷日不 能見者。公私屬請，唯在財貨。舟車之利，水陸無遺；山澤之饒，所在固護；剝削 六鎮(zhèn)，交通互市。歲入利息以巨萬計。又頗役嬪御，時有征求；婦女器物，公然受 納。逼奪鄰居，廣開室宇。天下咸患苦之。

　　正光四年三月，薨于位，年六十。赗帛七百匹、錢四十萬、蠟二百斤。鴻臚少 卿護喪事。中官為義息，衰绖?wù)咚氖嗳恕?

　　騰之初治宅也，奉車都尉周特為之筮，不吉，深諫止之，騰怒而不用。特告人 曰：“必困于三月、四月之交?！敝潦枪?，事甫成，陳尸其下。追贈使持節(jié)、 驃騎大將軍、大尉公、冀州刺史。騰之葬日，閹官為義服，杖绖衰縞者以百數(shù)，朝 貴皆從，軒蓋填塞，相屬郊野。魏初以來，權(quán)閹存亡之盛莫及焉。

　　靈太后反政，追奪爵位，發(fā)其冢散露骸骨，沒入財產(chǎn)。后騰所養(yǎng)一子叛入肅衍， 太后大怒，因徙騰余養(yǎng)于北裔，尋遣密使追殺之于汲郡。

　　賈粲，字季宣，酒泉人也。太和中，坐事腐刑。頗涉書記。世宗末，漸被知識， 得充內(nèi)侍。自崇訓(xùn)丞為長兼中給事中、中嘗藥典御，轉(zhuǎn)長兼中常侍。遷光祿少卿、 光祿大夫。

　　靈太后之廢，粲與元叉、劉騰等伺帝動靜。右衛(wèi)奚康生之謀殺叉也，靈太后、 肅宗同升于宣光殿，左右侍臣俱立西階下?？瞪缺磺魣?zhí)，粲紿太后曰：“侍官懷 恐不安，陛下宜親安慰?！碧笮胖?，適下殿，粲便扶肅宗于東序，前御顯陽，還 閉太后于宣光殿。粲既叉黨，威福亦震于京邑。自云本出武威，魏太尉文和之后， 遂移家屬焉。時武威太守韋景承粲意，以其兄緒為功曹。緒時年向七十。未幾，又 以緒為西平太守，比景代下，已轉(zhuǎn)武威太守。

　　靈太后反政，欲誅粲，以叉、騰黨與不一，恐驚動內(nèi)外乃止。出粲為濟州刺史， 未幾，遣武衛(wèi)將軍刁宣馳驛殺之，資財沒于縣官。

　　楊范，字法僧，長樂廣宗人也。高宗時，坐宗人劫賊被誅，范宮刑，為王琚所 養(yǎng)，恩若父子，往來出入其家。范為為謁者，轉(zhuǎn)黃門、中謁者仆射、中給事中、射 聲校尉，加寧遠(yuǎn)將軍，為中尹。世宗崩，高陽王雍總政，出為白水太守，中龍驤將 軍。

　　靈太后臨朝，征為常侍、崇訓(xùn)太仆卿，領(lǐng)中嘗藥典御，賜爵華陰子。為平西將 軍、華州刺史。中官侍貴者，靈太后皆許其方岳，以范年長，拜跪為難，所司非要， 故得早遂其請。父子納貨，勞役兵民，為御史所糾。子遂逃竄，范事得散。赴京師， 遂廢于家。

　　后靈太后念范勤舊。乃以范為中侍中、安南將軍，尋進鎮(zhèn)南將軍、崇訓(xùn)太仆、 華州大中正。卒，贈征西將軍、秦州刺史。

　　成軌，字洪義，上谷居庸人。少以罪刑，入事宮掖，以謹(jǐn)厚稱。除中謁者仆射。 高祖意有所欲，軌瞻候容色，時有奏發(fā)，輒合帝心。從駕南征，專進御食。于時高 祖不豫，常居禁中，晝夜無懈。車駕還，賜帛百匹。

　　景明中，嘗食典御丞，仆射如故。轉(zhuǎn)中給事中、步兵校尉，敕侍東宮。延昌末， 遷中常侍、中嘗食典御、光祿大夫，賜始平伯，統(tǒng)京染都將，轉(zhuǎn)崇訓(xùn)太仆少卿。遭 母憂，詔遣主書常顯景吊慰。又起為本官，進安東將軍、崇訓(xùn)衛(wèi)尉卿。久之，超遷 中侍中、撫軍將軍，典御、崇訓(xùn)如故。尋除中軍將軍、燕州大中正。孝昌二年，以 勤舊封始平縣開國伯，食邑三百戶。肅宗所幸潘嬪，以軌為假父，頗為中官之所敬 憚。建義初軌迎于河陰，詔令安慰宮內(nèi)，進爵為侯，增戶三百，并前六百戶，遷衛(wèi) 將軍。其年八月卒，贈車騎大將軍、雍州刺史，謚曰孝惠。

　　養(yǎng)弟子仲慶，襲。歷位鎮(zhèn)軍將軍、光祿大夫。卒。子?xùn)F，襲。齊受禪，例降。

　　王溫，字桃湯，趙郡欒城人。父冀，高邑令，坐事被誅。溫與兄繼叔俱充宦者。 高祖以其謹(jǐn)慎，補中謁者、小黃門，轉(zhuǎn)中黃門、鉤盾令。稍遷中嘗食典御、中給事 中，給事東宮，加左中郎將。

　　世宗之崩，群官迎肅宗于東宮。溫于臥中起肅宗，與保母扶抱肅宗，入踐帝位。 商陽王雍既居冢宰，慮中人朋黨，出為鉅鹿太守，加龍驤將軍。

　　靈太后臨朝，征還為中常侍、光祿大夫，賜爵欒城伯，安東將軍，領(lǐng)崇訓(xùn)太仆 少卿。特除使持節(jié)、散騎常侍、撫軍將軍、瀛州刺史。還，除中侍中，進號鎮(zhèn)東將 軍、金紫光祿大夫。遷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光祿勛卿，侍中如故。孝昌二年， 封欒城縣開國食，邑六百戶。溫后自陳本陽平武陽人，于是改封武陽縣開國侯，邑 如故。建義初，于河陰遇害，年六十六。永安初，贈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雍州 刺史。

　　養(yǎng)子冏哲，襲。齊受禪，例降。

　　孟鸞，字龍兒，不知何許人。坐事充閹人。文明太后時，王遇有寵，鸞以謹(jǐn)敏 為遇左右，往來方山，營諸寺舍。由是漸見眷職。

　　靈太后臨朝，為左中郎將、中給事中。素被病，面常黯黑，于九龍殿下暴疾， 半身不攝，扶載歸家，其夜亡。鸞初出，靈太后聞之，曰：“鸞必不濟，我為之憂?！?及奏其死，為之下淚，曰：“其事我如此，不見我一日忻樂時也?！彼熨n帛三百匹、 黃絹十匹以供喪用。七日，靈太后為設(shè)二百僧齋，賜助施五十匹。同類榮焉。

　　平季，字稚穆，燕國薊人。祖濟，武威太守。父雅，州秀才，與沙門法秀謀反， 伏誅。季坐腐刑，入事宮掖。久之，除小黃門，以忤旨出為潞縣令，不拜。仍除奉 朝請。靈太后反政，授寧朔將軍、長水校尉，領(lǐng)黃門令。轉(zhuǎn)前軍將軍、中給事中。 時四方多事，太后每令季出使于外。

　　后慰勞西軍，還至潼關(guān)，華州羌人舜明等據(jù)險作逆，都督姜道明不能進討。會 舜明遣十余人詐降入道明軍。闕遂散。

　　出為新興太守。肅宗崩，與爾朱榮等議立莊帝。莊帝即位，起拜平北將軍、肆 州刺史。尋除撫軍將軍、中侍中。以參謀之勛，封元城縣開國侯，食邑七百戶。仍 加金紫光祿大夫、幽州大中正，尋攝燕、安、平、營中正。前廢帝以為車騎將軍、 右光祿大夫，中侍中如故。永熙中，加驃騎將軍。季遇疾，詔遣使存問。三年九月 卒。天平初，贈使持節(jié)、都督幽燕安平四州諸軍事、儀同三司、幽州刺史，中侍中、 將軍、侯如故。初季以兄叔良為。襲季爵。卒。子世胄，襲。齊受禪，例降。

　　封津，字丑漢，勃海蓚?cè)艘?。祖羽，真君中為薄骨律?zhèn)副將，以貪污賜死。父 令德，娶黨寶女。寶伏誅，令德以連坐從法。津受刑，給事宮掖。

　　積官久之，除中謁者仆謝，遷奉車都尉。肅宗初，冀州大乘賊起，詔津慰勞。 津世不居桑梓，故不為州鄉(xiāng)所歸。靈太后令津侍肅宗書。遷常山太守。孝昌初，除 中侍中，加征虜將軍，仍除崇訓(xùn)太仆，領(lǐng)宮室都將，冀州大中正。超拜金紫光祿大 夫。二年，封東光縣開國子，食邑二百戶，鎮(zhèn)南將軍，兼中關(guān)右慰勞大傳。出為散 騎常侍、征東將軍、濟州刺史。永安初，中侍中、衛(wèi)將軍，尋轉(zhuǎn)大長秋、右光祿大 夫。太昌初，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津少長宮闈。給事左右，善候時情，號為機 悟。

　　天平初，除開府儀同三司、本將軍、懷州刺史。元象初，復(fù)為中侍中、大長秋 卿，仍開府儀同。夏薨，年六十二。贈都督冀瀛幽安四州諸軍事、本將軍、司徒公、 冀州刺史，謚曰孝惠。

　　養(yǎng)兄子長業(yè)，襲爵。齊受禪，例降。

　　津兄憑，字元寄，當(dāng)時逃竄，后會赦免。太和中，奉朝請，冀州趙郡王干田曹 參軍、定州彭城王勰水曹參軍、給人事中、越騎校尉。以討大乘功，除左中郎將， 遷龍驤將軍、中散大夫。孝昌中，歷恆農(nóng)、武邑二郡太守。尋除征虜將軍、光這州 刺史。還，為平東將軍、光祿大夫，轉(zhuǎn)鎮(zhèn)南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除衛(wèi)將軍、右光 祿大夫。初津被敕營出帝父廣平王陵。永熙中，以營陵功，封津城衛(wèi)縣開國子，邑 三百戶。津自有封，乃啟轉(zhuǎn)于憑。后除衛(wèi)大將軍、左光祿大夫。興和三年夏卒，年 六十七。憑無他才伎，始終資歷，皆由于津。津卒之后，憑亦無贈。

　　子靈素，襲。齊受禪，例降。

　　津從兄答，光祿大夫。

　　子宗顯，司徒掾。

　　劉思逸，平原人。父直，武邑太守。與元愉又于信都，伏誅。思逸少充腐刑。 初為中小史，轉(zhuǎn)寺人。久之，除小黃門，拜奉朝請，坐事免。后除東莞太守。思逸 雖身在閹寺，而性頗豪率，輕薄無行，好結(jié)朋游。又除左將軍、大長秋卿，遷中侍 中、平東將軍。武定中，與元瑾等謀反，伏誅。

　　又有張景嵩、毛暢者，咸以閽寺在肅宗左右，而并黠了，甚見知遇。俱為小黃 門，每承間陳元義之惡于肅宗。元義之出，景嵩、暢頗有力焉。靈太后反政，未即 戮義。時內(nèi)外喧喧，云“義還入知政事?！睍车瓤值溂凹海皢⒚C宗，欲詔右衛(wèi)將 軍楊津密往殺義。詔書已成，未及出。義妻知之，告太后云：“景嵩、暢與清河王 息邵欲廢太后?！碧笮胖?，責(zé)暢，暢出詔書草，以呈太后。太后讀之，知無廢己 狀，意為小解。然義妻構(gòu)之不已，遂致疑惑。未幾，出暢為頓丘太守。后復(fù)出景嵩 為魯君太守。乃密令御史掩暢，暢走免，尋捕殺之。景嵩因入都，太后數(shù)其與暢同 計之事，大致嫌責(zé)。后為陽城、滎陽二郡太守。孝靜時，位至中侍中，坐事死。

　　史臣曰。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