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五代史·后梁·列傳九

　　氏叔琮，尉氏人也。唐中和末，應(yīng)募為騎軍，初隸于龐師古，為伍長。叔琮壯 勇沈毅，膽力過人。太祖討巢、蔡于陳、許間，叔琮奮擊，首出諸校，太祖壯之， 自行伍間擢為后院馬軍都將。時東伐徐、鄆，多歷年所，叔琮身當矢石，奮不顧命， 觀者許焉。累遷為指揮使，尋奏授許州刺史、檢校右仆射。太祖伐襄陽，叔琮失利， 降為陽翟鎮(zhèn)遏使；尋又捍御晉軍于洹水有功，遷曹州刺史。天復(fù)元年春，領(lǐng)大軍攻 拔澤、潞，叔琮遂引兵北掠太原。師還，除晉州節(jié)度使。明年，太祖屯軍于岐下， 晉軍潛襲絳州，前軍不利。晉軍恃勝攻臨汾，叔琮嚴設(shè)備御。乃于軍中選壯士二人， 深目虬須，貌如沙陀者，令就襄陵縣牧馬于道間。蕃寇見之不疑，二人因雜其行間， 俄而伺隙各擒一人而來。晉軍大驚，且疑有伏兵，遂退據(jù)蒲縣。時太祖遣硃友寧將 兵數(shù)萬赴應(yīng)，悉委叔琮節(jié)制。既至，諸將皆欲休軍，叔琮曰：“若然，則賊必遁矣， 遁則何功焉！”因夜出，潛師截其歸路，遇晉軍游騎數(shù)百，盡殺之；遂攻其壘，拔 之，斬獲萬余眾，奪馬三百匹。太祖聞之，喜謂左右曰：“殺蕃賊，破太原，非氏 老不可！”叔琮乃長驅(qū)收汾州，與晉人轉(zhuǎn)戰(zhàn)，直抵并壘。軍回，以其功奏加檢校司 空。自后累年，晉軍不敢侵軼。叔琮養(yǎng)士愛民，甚有能政。天復(fù)三年，為鄜州留后， 尋真領(lǐng)保大軍節(jié)度使、檢校司徒。及昭宗東遷，征為右龍虎統(tǒng)軍，以衛(wèi)洛陽。天祐 元年八月，與硃友恭同受太祖密旨，弒昭宗于大內(nèi)。既而責(zé)以軍政不理，貶白州司 戶。尋賜自盡。叔琮將死，呼曰：“賣我性命，欲塞天下之謗，其如神理何！”乾 化二年，詔許歸葬。

　　硃友恭，壽春人，本姓李，名彥威。角事太祖，性穎利，善體太祖意，太祖 憐之，因畜為己子，賜姓，初名克讓，后改之。時初建左長劍都，以友恭董之。從 太祖四征，稍立軍功，累遷諸軍都指揮使、檢校左仆射。乾寧中，授汝州刺史，加 檢校司空。光化初，淮夷侵鄂渚，武昌帥杜洪來乞師，太祖遣友恭將兵萬余，濟江 應(yīng)援，引兵至龍沙、九江而還，軍聲大振。時淮寇據(jù)黃州，友恭攻陷其壁，獲賊將 瞿章，俘斬萬計。途經(jīng)安陸，因襲殺刺史武瑜，盡收其眾，以功為潁州刺史，加檢 校司徒。天復(fù)中，為武寧軍留后。天祐初，昭宗東遷洛邑，征拜左龍虎統(tǒng)軍，以衛(wèi) 宮闕。尋與氏叔琮同受太祖密旨，弒昭宗于洛陽宮。既而太祖自河中至，責(zé)以慢于 軍政，貶崖州司戶，復(fù)其本姓名，與氏叔琮同日賜死?！侗眽衄嵮浴吩疲撼p全忠請 誅硃友諒、氏叔琮，以成濟之罪歸之。友諒臨刑訴天曰：“天若有知，他日亦當如 我。”后全忠即位，為子友珪所弒，竟如其言。案友諒當作友恭，見后考證。

　　王重師，潁州長社人也。材力兼人，沈嘿大度，臨事有權(quán)變，劍槊之妙，冠絕 于一時。唐中和末，蔡寇陷許昌，重師脫身而來，太祖異其狀貌，乃隸于拔山都。 每于軍前效用，頗出儕類。文德中，令董左右長劍軍。太祖伐上蔡，重師力戰(zhàn)有功。 及討兗、鄆，擢為指揮使，奏授檢校右仆射。重師枕戈擐甲五六年，于齊、魯間凡 經(jīng)百余戰(zhàn)，由是威震敵人。尋授檢校司空，為潁州刺史。乾寧中，太祖攻濮州，縱 兵壞其墉，濮人因屯火塞其壞壘，煙焰亙空，人莫敢越。重師方苦金瘡，臥于軍次， 諸將或勉之，乃躍起，命壯士悉取軍中氈罽投水中，擲于火上，重師然后率精銳， 持短兵突入，諸軍踵之，濮州乃陷。重師為劍槊所傷，身被八九創(chuàng)，丁壯荷之還營， 且將斃矣。太祖驚惜尤甚，曰：“雖得濮壘，而失重師，奈何！”亟命以奇藥療之， 彌月始愈。尋知平廬軍留后，加檢校司徒。其后北伐幽、滄、鎮(zhèn)、定，屢與晉軍接 戰(zhàn)，頗得士心，故多勝捷。天祐中，授雍州節(jié)度使，加同平章事。數(shù)年治戎恤民， 頗有威惠。開平中，為劉捍所構(gòu)，太祖深疑之，然未有以發(fā)其事。無何，擅遣裨將 張君練縱兵深入邠、鳳，君練敗北。太祖聞之，怒其專擅，因追而斬之。《通鑒》 云劉捍至長安，王重師不為禮，捍譖之帝，曰：“重師潛與邠、岐通?！奔咨?，貶 溪州刺史，尋賜自盡，夷其族。

　　硃珍，徐州豐縣雍鳳里人也。太祖初起兵，珍與龐師古、許唐、李暉、丁會、 氏叔琮、鄧季筠、王武等八十余人，以中涓從，摧堅陷陣，所向蕩決。及太祖鎮(zhèn)汴， 兼領(lǐng)招討使，署珍為宣武右職，以總腹心。于是簡練軍伍，裁制綱紀，平巢破蔡， 多珍之力也。

　　始尚讓以驍騎五千人至繁臺，珍與龐師古、齊奉國等擊退之。及黃巢敗，珍與 并帥李克用追至冤句而還。尋從太祖以汴、宋、亳之師入西華，破王夏寨，勇冠軍 鋒，以功加秩。光啟元年，署諸軍都指揮使，始為上將。于是軍焦夷，敗蔡師鐵林 三千人，盡俘其將。復(fù)西至汝、鄭，南過陳、潁，繚宋、亳、滑、濮間，與蔡賊交 戰(zhàn)，鏖伏襲殺，不知其數(shù)。會滑州節(jié)度使安師儒戎政不治，太祖命珍與李唐賓率步 騎以經(jīng)略之。始入境，遇大雪，令軍士無得休息，一夕馳至壁下，百梯并升，遂乘 其墉，滑州平。時太祖方謀齊師，乃遣珍往淄州募兵，行次任縣，東面都統(tǒng)齊克讓 伏兵于孫師陂以邀珍，珍大破之。進軍至牙山，都虞候張仁遇白珍曰：“軍有不齊 者，當先斬本都將，后以狀聞，愿許之?！闭渑鋵?，乃斬仁遇以徇軍，由是諸將 咸懼。兵至乾封，與淄人戰(zhàn)于白草口，敗之。青人以步騎二萬，列三寨于金嶺驛， 珍與戰(zhàn)，連破之，殲其師，盡獲軍器戎馬。是夕，攻博昌，大獲兵眾。其后破盧瑭、 張晊及硃瑄、硃瑾之眾，平定曹、濮，未嘗不在戰(zhàn)中。

　　梁山之役，始與李唐賓不協(xié)。珍在軍嘗私迎其室于汴，而不先請，太祖疑之， 密令唐賓察之，二將不相下，因而交諍。唐賓夜斬關(guān)還汴以訴，珍亦棄軍單騎而至， 太祖兩惜之，故不罪，俾還于師。復(fù)以踏白騎士入陳、亳間，以邀蔡人，遂南至斤 溝，破淮西石璠之師二萬，擄璠以獻。珍旋師自亳北趣靜戎，濟舟于滑，破黎陽、 臨河、李固三鎮(zhèn)。軍于內(nèi)黃，敗樂從訓(xùn)萬余人，分命聶金、范居實略澶州，與魏師 遇于臨黃；魏軍有豹子軍二千人，戮之無噍類，威振河朔。復(fù)攻淮西，至蔡，夾河 而寨，敗賊將蕭皓之眾，皆擁于河溺死之。進軍蔡州，營其西南，既破羊馬垣，遇 雨班師。珍以兵援劉贊，赴楚州，至襄山南，遇徐戎扼其路，珍乃攻豐，下之。時 溥乃以全師會戰(zhàn)于豐南吳康里，珍乃收豐，破其三萬余眾。及蔡賊平，珍比諸將功 居多。

　　龍紀初，與諸將屯于蕭縣，以御時溥，珍慮太祖自至，令諸軍葺馬廄以候巡撫， 李唐賓之裨將嚴郊獨慢焉，軍候范權(quán)恃珍以督之。唐賓素與珍不協(xié)，果怒，乃見以 訴其事。珍亦怒曰：“唐賓無禮！”遂拔劍斬之，珍命騎列狀陳其事。太祖初聞唐 賓之死，驚駭，與敬翔謀，詐令有司收捕唐賓妻子下獄，以安珍心。太祖遂徑往蕭 縣，距蕭一舍，珍率將校迎謁，梁祖令武士執(zhí)之，責(zé)其專殺，命丁會行戮。都將霍 存等數(shù)十人叩頭以救，太祖怒，以坐床擲之，乃退。

　　李思安，陳留張亭里人也。初事汴將楊彥洪為騎士。好拳勇，未弱冠，長七尺， 超然有乘時自奮之意。唐中和三年，太祖鎮(zhèn)汴，嘗大閱戎旅，睹其材，甚偉之，因 錫名思安，字貞臣。思安善飛槊，所向披靡，每從太祖征伐，常馳馬出敵陣之后， 測其厚薄而還?；驍橙擞惺衙妥造耪撸嗝≈?，必鷹揚飚卷，擒馘于萬眾之中， 出入自若，如蹈無人之地。太祖甚惜之，命副王虔裕為踏白將。時巢、蔡合從，太 祖每遣偵邏，必率先獨往。巢敗走，思安領(lǐng)所部百余人追賊，殺戮掩奪，眾莫敢當。 尋領(lǐng)軍襲蔡寇于鄭，都將李唐賓馬躓而墜，思安援槊刺追者，唐賓復(fù)其騎而還。又 嘗與蔡人斗，當陣生擒賊將柳行實。其后渡長淮，下天長、高郵二邑，又拒孫儒， 迫濠州，皆有奇績。累遷為諸軍都指揮使，奏官至檢校左仆射，尋拜亳州刺史。練 兵御寇，邊境肅然。思安為性勇悍，每統(tǒng)戎臨敵，不大勝，必大敗。

　　開平元年春，率兵伐幽州，營于桑乾河，擄獲甚眾，燕人大懼。及軍回，率諸 軍伐潞，累月不克，師人多逸。太祖怒甚，詔疏其罪，盡奪其官爵，委本郡以民戶 系焉。逾歲起之，復(fù)令領(lǐng)兵，亦無巨績可紀。太祖嘗因命將授鉞，謂左右曰：“李 思安當敵果敢，無出其右者，然每遇籓方擇材，吾將用之，則敗聞必至，如是者二 三矣，則知飛將數(shù)奇，前史豈虛言哉！”乾化元年秋，又以為相州刺史。思安自謂 當擁旄仗鉞，及是殊不快意，但日循晏安，無意為政。及太祖北征，以候騎之誤， 落然無所具，而復(fù)壁壘荒圮，帑廩空竭，太祖怒，貶柳州司戶，尋賜死于相州。 《通鑒》：開化元年丙午，至相州，刺史李思安不意帝猝至，落然無具，坐削官爵。 二年正月丁卯，帝至獲嘉，追思李思安去歲供饋有闕，貶柳州司戶，尋長流思安于 崖州，賜死。

　　鄧季筠，宋州下邑人也。少入黃巢軍，隸于太祖麾下。及太祖鎮(zhèn)汴，首署為牙 將，主騎軍。伐鄆之役，生擒排陣將劉矯以獻。唐大順初，唐帝命丞相張浚伐太原， 太祖奉詔出師，西至高平，與晉人接戰(zhàn)，軍既不利，季筠為晉人所擒?？擞靡娭?喜，釋縛，待以賓禮，俄典戎事。季筠在并門凡四稔。景福二年，晉軍攻邢臺，季 筠領(lǐng)偏師預(yù)其役，將及邢，邢人陣于郊，兩軍酣戰(zhàn)之際，季筠出陣，飛馬來歸；太 祖大加獎嘆，賞賚甚厚。時初置子都，最為親軍，命季筠主之，旋改統(tǒng)親騎，又 遷將中軍。天祐三年，奏授登州刺史，下車稱理。登州舊無羅城，及季筠至郡，率 丁壯以筑之，民甚安之，因相與立碑以頌其績。太祖受禪，改鄭州刺史，尋主兵于 河中，為都指揮使。時并人寇平陽，季筠接戰(zhàn)于洪洞，大克，拜華州防御使。又繼 領(lǐng)龍驤等諸軍騎士，累官至檢校司空。柏鄉(xiāng)之役，季筠臨陣前卻，太祖亦未之罪。 乾化二年春，太祖親伐鎮(zhèn)、定，駐于相州，因閱馬，怒其馬瘦，與魏博軍校何令稠、 陳令勛同斬于纛下。

　　黃文靖，金鄉(xiāng)人。少附于黃巢黨中，巢敗，歸于太祖，累署牙職，繼遷諸軍指 揮使。從太祖南平巢、蔡，北定兗、鄆，皆有功。唐大順中，佐葛從周送硃崇節(jié)入 潞。會晉軍十余萬近逼垣寨，文靖慮孤軍難守，乃與葛從周啟闉出師，文靖為殿， 命矢刃皆外向，持重而還，晉人不敢逼。其年冬，與康懷英渡淮，入壽春之境，下 安豐、霍丘，至光州而還。光化初，晉將李嗣昭、周德威寇于山東，文靖佐葛從周 統(tǒng)大軍御之。至沙河，敗晉軍五千余騎，遂逐之，越張公橋乃止。后旬日，復(fù)與晉 人戰(zhàn)于邢州之北，擒蕃將賁金鐵、慕容藤、李存建等百余人，奪馬數(shù)千匹。尋以功 表授檢校左仆射、耀州刺史。天祐二年春，命佐楊師厚深入淮甸，越壽春，侵廬江， 軍至大獨山，遇淮夷，殺五千余眾，振旅而還。改蔡州刺史，加檢校司空，又遷潁 州刺史。太祖受禪，復(fù)為蔡州刺史，入為左神武統(tǒng)軍，又改左龍驤使。乾化元年， 從太祖北征，因閱馬得罪，命斬之。文靖驍果善戰(zhàn)，諸將皆惜之。

　　胡規(guī)，兗州人。初事硃瑾為中軍都校。兗州平，署為宣武軍都虞候。佐葛從周 伐鎮(zhèn)、定，從張存敬收晉、絳，皆有功，署為河中都虞候，榷鹽務(wù)。天復(fù)中，太祖 迎駕至岐下，以規(guī)權(quán)知洽州。昭宗還長安，詔授皇城使。及東遷，以為御營使。駕 至洛，授內(nèi)園莊宅使。天祐三年，佐李周彝討相州，獨當州之一面，頗以功聞，軍 還，權(quán)知耀州事。明年，討滄州，為諸軍壕寨使。太祖受禪，除右羽林統(tǒng)軍，尋佐 劉鄩統(tǒng)兵收潼關(guān)，擒劉知浣獻之，乃以為右龍虎統(tǒng)軍兼侍衛(wèi)指揮使。乾化元年，詔 修洛河堤堰，軍士因之斬伐百姓園林太甚，河南尹張宗奭奏之，規(guī)得罪，賜死。

　　李讜，河中臨晉人。少時游秦、雍間，為人勇悍多力，甚有氣誼。唐廣明初， 黃巢陷長安，讜遂得仕于其間。巢以讜為內(nèi)樞密使，蓋讜曾委質(zhì)于宦者，出入于宮 禁間，巢以此用焉。其后巢軍既敗，讜乃束身歸于太祖，署為左德勝騎軍都將。從 太祖討蔡賊，頗立軍功。及東伐兗、鄆，以所部士伍俘獲甚眾，改元從騎將，表授 檢校右仆射。郴王友裕領(lǐng)兵攻澤州，時太祖駐大軍于盟津，乃令讜將兵越太行，授 以籌謀。讜頗違節(jié)度，久而無功。太祖遣追還，廷責(zé)其罪，戮之于河橋。

　　李重允，宋州下邑人。狀貌雄武，初在黃巢黨中，推為剛鷙。唐中和四年五月， 同尚讓、李讜等率眾至繁臺，與太祖之軍相拒。及巢寇漸衰，乃率眾來降。太祖素 識之，拔用不次，署為先鋒步軍都頭。與胡真援河陽，逼懷州。重允以部下兵突之， 射中蕃將安休休。又令與李讜率騎軍至陜，應(yīng)接郭言，回次澠池，破賊帥黃花子之 眾，改滑州夾馬指揮使。蔡賊圍汴，重允以步兵攻下三寨，擄獲甚多。太祖大舉伐 宗權(quán)，俾重允以滑兵為先鋒。及東討徐州，下豐、蕭二邑，轉(zhuǎn)右?guī)R步軍指揮使。 大順元年秋，從郴王友裕收澤州，與晉軍戰(zhàn)于馬牢川，王師敗績，回守河陽。太祖 謂諸將曰：“李讜、重允違我節(jié)度，不能立功，頗辜任使?！庇谑桥c李讜并戮于河 橋。

　　范居實，絳州翼城人。事太祖，初為隊將，從討巢、蔡有功。又從硃珍收滑州， 改左廂都虞候。預(yù)破兗、鄆功。遷感義都頭、鄭州馬軍指揮使。幽州劉仁恭舉眾南 下，寇魏郡北闉，居實與葛從周、張存敬率兵救魏，大破幽、滄之眾于內(nèi)黃。太祖 迎昭宗于岐下，以居實為河中馬軍都指揮使。及昭宗還京，賜迎鑾毅勇功臣，遙領(lǐng) 錦州刺史，又遷左龍驤馬軍都指揮使。從征淮南回，改登州刺史，轉(zhuǎn)左神勇軍使。 開平元年，用軍于潞州，命居實統(tǒng)軍以解澤州之圍。授耀州刺史，令以郡兵屯固鎮(zhèn)， 尋除澤州刺史。居實拳勇善戰(zhàn)，頗立軍功，在郡以戎備不理，詔追赴闕，暴其玩寇 之罪而斬之。

　　史臣曰：叔琮而下，咸以鷹犬之才，適遇云龍之會，勤勞王室，踐履將壇，然 俱不得其死，豈不惜哉！得非鳥盡弓藏，理當如是耶？將梁祖之雄猜，無漢高之大 度歟？乃知自古帝王，能保全功臣者，唯光武一人而已矣。語曰：“弒父與君，亦 不從也”，而叔琮、友恭從之，何也？既為盜跖所嗾，豈免成濟之誅，臨終之言， 益彰其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