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柳·空城曉角簡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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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道,依依可憐。因度此闋,以紓客懷
空城曉角。吹入垂楊陌。馬上單衣寒惻惻??幢M鵝黃嫩綠,都是江南舊相識。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強(qiáng)攜酒、小橋宅,怕梨花落盡成秋色。燕燕飛來,問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題解 此詞是寫作者客居合肥的心感。金人入侵,由于南宋小朝廷偏安江南一隅,江淮一帶在當(dāng)時(shí)已成邊區(qū)。符離之戰(zhàn)后,百姓四散流離,一眼望去,滿目荒涼。合肥的大街小巷,多植柳樹。作者客居南城,其時(shí)已近寒食,春光明媚。但人去蒼茫,只有綠柳夾道,仿佛在向作者嗚嗚傾訴,有感于此,作者便作了這首《淡黃柳》。
評解 宋光宗趙淳紹熙二年(1191年),姜夔寄居合肥,此詞就是這年春天在合肥寫的。姜夔在合肥的相好是姐妹二人。他在《解連環(huán)》詞中云:“為大喬撥春風(fēng),小喬妙移箏,雁啼秋木。”“喬”字也作“橋”。故小橋宅定指戀人處所無疑。鄭文焯說“小橋宅”即赤欄橋西作者客居之所,然而自己大清早攜酒到自己的住宅,意實(shí)格。結(jié)拍三句虛寫自己的心情及與戀人賞春時(shí)所見之景色。姜夔之詞,在自傷中帶有強(qiáng)烈的時(shí)代色彩。陳廷焯說:“南渡之后,國勢日非。百石目擊心傷,多于詞中寄慨?!馗锌谔撎?,無跡可尋,人自不察耳”(《白雨齋詞話》)。此為知言。合肥本長江腹地之名城,南宋時(shí)卻已成邊境城市,滿目瘡痍。作者之傷感,即為此而發(fā)。與《揚(yáng)州慢》(淮左名都)的黍離之悲有相似之處。作者寫作這首詞的歷史時(shí)期,合肥離南宋的邊防線不是太遠(yuǎn),所謂“邊城”是也。上片開頭兩句先寫“巷陌凄涼”。過片“正岑寂”三字,承上啟下,由柳色想到江南的故鄉(xiāng),轉(zhuǎn)寫寒食時(shí)節(jié)。結(jié)尾三句,惋惜春光逝去,在寫春景中反映邊城的凄涼,作者意在排解愁緒,卻流露出無限的煩惱及家國隱恨。本詞抒寫羈旅行役之愁。在對暮春景色的依戀中,隱寓著詞人的身世之感。上片描寫城中凄涼蕭條的景色,下片抒寫韶光逝的悲哀。寫景蘊(yùn)情,筆致淡雅,意境清空凄涼。
簡評 這是作者的自制曲。通篇寫景,而作者寄居他鄉(xiāng),傷時(shí)感世的愁懷,盡在不言之中。上片寫客居異鄉(xiāng)的感受。垂楊巷陌,馬上輕寒,邊城春色,舉目凄涼。而眼前柳色,“鵝黃嫩綠”,卻與江南相似。下片寫惜春傷春情緒。清明攜酒,唯怕花落春去。全詞意境凄清冷雋,用語清新質(zhì)樸。在柳色春景的描寫中,作者的萬般愁緒,無限哀怨之情,也就巧妙自然、不著痕跡地表現(xiàn)出來。
全詞從聽角看柳寫起,漸入虛擬的情景,從今朝到明朝,從眼中之春到心中之秋,其惆悵情懷已然愈益深濃。然而還不僅此。前人曾道“自古逢秋悲寂寥”,作者卻寫出江淮之間春亦寂寥,并暗示這與江南似相同而又相異,又深憂如此春天恐亦難久。這就使讀者感到全詞的情感決非“客懷”二字可以說盡,作者的感葉傷春,實(shí)際上反映出同時(shí)代人的一種普通的憂懼。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大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末日之感。因此張炎贊此詞:“不惟清空,且又騷雅,讀之使人神現(xiàn)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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